第779章 红豆一声春(1 / 2)

心跳落处,彼岸花忽然尽数低头,花蕊里浮出细碎的金粉,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。

金粉落在她裸露的手背,凝成一道浅金色的脉络,一路蜿蜒至心口,与那粒朱砂芽相连。

“从此你不再是不死的花灵,”少女的声音在最后一点透明里轻轻散开,“而是会老、会病、会忘记……也会重新记得的人。”

话音落,少女彻底化作红云,红云凝成一条极细的红线,一头缠在她腕,一头没入虚空。

虚空之外,晨光尽头,一座小小的木屋轮廓正从雾里显形——檐下挂着风铃,铃舌竟是一枚旧铜钱。

她抬脚,嫁衣灰烬簌簌落下,露出内里素白的布衣。

布衣之下,心跳第三声、第四声……越来越响,越来越乱,像初学奔跑的孩童,跌跌撞撞却满怀欢喜。

走到第七步时,她回头。

焦土已生新草,那株唯一的彼岸花随风摇曳,花蕊里嵌着的铜钱不知何时已长出一层薄薄的铜绿——像岁月终于肯为它停驻。

她忽然笑了,弯腰折下一瓣花,别在耳后。

“阿霁,”她轻声说,“我替你开过了,现在轮到你来见我老去了。”

红线微颤,牵着她的手腕,像在回应。

她转身,向木屋走去,风铃在远处叮当作响。

木门吱呀一声,像等了她一万年的嗓子,终于喊出第一声沙哑的问候。

门槛生苔,却磨得发亮——那是无数次被脚尖踢过的痕迹,每一次都刻着同一句话:“我回来了。”

她抬腿跨过,布衣扫过门槛,带起一小片细灰。

屋里空荡,只一桌一榻,桌上一只粗陶碗,盛着半碗早已干涸的雨水;榻前一只小炉,炉膛里积着冷灰,灰里埋着半截焦黑的木柴,像被天火吻过的骨头。

心跳在胸腔里擂鼓,震得她耳膜发疼。

她伸手去摸炉壁,指腹触到一道划痕——歪歪扭扭,是少年阿霁用剑尖刻下的:“花归,人未老。”

指尖一烫,那道划痕竟渗出淡淡金光,顺着她掌心的金脉游走,一路回到心口朱砂。

“咚——”第五声心跳。

金光炸开,冷灰复燃。

火焰不是赤红,而是淡粉,像彼岸花最柔软的内瓣。

火光里,灰烬浮起,凝成一枚小小的铜钱,正面仍是“凡”,反面却不再是“归”,而是新凿的“在”。

她怔住。

火焰舔上铜钱,铜钱却未熔化,反而越烧越亮,最后“叮”地一声跳出火膛,落在她掌心。

掌心旧疤应声而裂,却没有血,只有一缕极细的青烟,烟里裹着一句极轻的话:“别哭,我在。”

是阿霁的声音,带着少年时未褪的哑。

她忽然懂了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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