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命令下达(1 / 2)
冻雨依旧噼里啪啦的下着,打在沈崇武身上的塑料雨披时,发出的噼啪声如连发的空包弹撕裂寂静。
沈崇武扯紧领口扣子,搭扣在冻雨里凝出霜花,咔嗒一声咬紧喉咙。
镜面般的冻泥倒映着天穹坍塌的铅灰,暗黄色水洼浮着凝结的柴油沫,将铅云碎成万千锋利的镜片。
远处渡口的轮船汽笛突然响了,低沉的嗡鸣裹着雨幕扑过来,震得人耳膜发麻。
“阿毛,冷不冷啊?”
沈崇武走到警戒线外,冲着前面的一名士兵大喊道。
面前的列兵正斜挎着步枪,枪身上凝着白霜,枪托撞在泥地上发出闷响。
他正对着冻僵的指头哈气,呼出的白雾在防毒面具滤芯处凝成水珠,顺着下巴滴答作响。
“怎么可能不冷?”陈大毛的鼻音浓重,呼出的白雾在防毒面具滤芯处凝成水珠,“我二弟都给我冻缩成虾米了。”他胡乱地抹了把鼻涕,沾着泥星子的手指在接触到沈崇武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时僵住。
“营…营长,你…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就不能来吗?”沈崇武扯了扯嘴角,水汽在胡茬上结成细小的冰晶,“冷就对了,血在跑,命才在。”他走近两步,靴底碾过冻结的草茎发出喀嚓声,伸手拍去少年肩头的泥点时,指腹触到军服下突出的肩胛骨。
“但是这也太冷了,我在南方农村的时候,从来没这么冷过,气温最低的时候顶多也就五六度。”陈大毛将斜跨的步枪重新端好。
"蹲下吧。"沈崇武摆了摆手,按着陈大毛的肩膀,“别让其他人发现了,我们两个好好聊几句。”
这个陈大毛极有意思,沈崇武记得去年新兵连点卯时,这个比同龄人矮半头的列兵站在队列末尾,胸口那朵大红花被北风吹得卷了边,却仍像块固执的红炭贴在军装上。
作训服第三颗纽扣在他那儿成了魔咒,永远是歪门邪道的叛军。
紧急集合哨响时,这小子总能精准演绎荒诞派戏剧:光着膀子横冲直撞,内裤腰带在晨光里划出银色抛物线,活像被点燃的火箭突然卸了外壳。
新兵班长的骂声能把滩沙江冰面震出裂纹,可这根搅棍偏要顶着鸡窝头冲锋,活脱脱把战术演练变成行为艺术。
陈大毛重新蹲下时,军靴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,他搓着被冻得通红的手腕,喉结上下滚动着。
“为什么来当兵?”沈崇武突然发问,左手轻轻拍去腰间92式手枪枪套上的冻霜,金属表面反射的寒光在雨幕中划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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