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制使钦差(2 / 2)

最终,却落在了不相干的殿前司武职协为提典。却让宋柏然这一介武职捞得这场便宜,做得这督窑的制使钦差。

本朝虽有武职做这“制使”的先例,然这“制使”后面若再加一个“钦差”的话……

于大宋,且是个大姑娘上轿———头一遭。

此事虽为奇闻,却也实属无奈也。

再说这汝州。

此地乃大宋三大辅州之一。虽是个军州,然此地却是个五省通衢,水路交汇之所在。不仅是商业发达,物产也是个丰富。此地不仅产煤,却也盛产上品瓷土。如此,此地虽有百业,却以瓷为盛。

历朝官家挚爱青瓷,汝瓷精美更是引得皇室垂青,自元丰年间这“汝瓷”便为岁贡。

若说这宋瓷,这汝窑的“天青釉”可称之为这瓷中的魁首。

传闻,此物以玛瑙入釉,至其釉色纯而釉腻,入手便是一个凝如堆脂,温婉如玉。其色如雨后天色乍晴,饶是一个难得。

令人称奇之处,便是那釉中疑有灵光在内,一日三变其色。如有光,便幻作霞雾绕器,釉内星光若隐若现。然,细观之又不可见。时人且有一满是诗意的名字与它,唤做“星光稀”。

且不说其他,单就这其型古朴,釉裹全器更是一个堪堪的难得。自绍圣年间一经出世便被世人惊为天物。而当今官家且独爱青瓷,此物便是颇得那圣心,且有诗赞曰:

“雨过天青云破处,着般颜色做将来。”

于是乎,自建中靖国始便定那“天青釉”为岁贡。

不过这世人皆赞这“天青釉”却因其工序繁杂且是极难烧造之物。

自灌泥制胎,调釉入料,到入炉烧造,这夯里琅珰一套下来,工序竟达七十二道之多。

又因炉火、气氛几不可定,而致窑变不可控。自烧造,便有得一个“入窑一色,出窑万千”之说。

如此工序繁杂且火、窑不定,使得这天青之釉色几无定数可循。以致这汝州之野纵有炉火百里相连,汝河两岸窑炉百座,若得之便是要焚香祷告,三牲供奉,以求天成。

那位问了,这汝瓷天青釉的烧造就这么难麽?

难?哈,岂是一个难字了得!这玩意?那可是经“八百年不可复烧”玩意儿。这话还是清朝人,到得当下便千年已过矣。

也就是说自宋以后,此物便再无人烧造?

不是没人烧,好玩意儿谁不想要?宋元一直到明清,民国,乃至到现在,一大帮人都在绞尽脑汁的复烧,那是压根就烧不出来。

也别说宋以后,龙泉窑烧的东西和汝窑出的玩意儿同属宋,那区别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