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陶艺美妞·五(1 / 2)

暴雨砸在消防梯上的声音像一万个鼓点。我第三次拧干毛巾,敷在艾米丽滚烫的额头上。切尔西区这间 loft 的暖气时好时坏,此刻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,像一场微型雨季。

"别...别烧..."艾米丽在梦中挣扎,金发黏在潮红的脸颊上,"那些信..."

我握住她挥舞的手:"没人烧信,都在呢。"

她突然睁眼,蓝眼睛因为高烧而显得格外明亮:"爽朗?"手指抚上我下巴新冒的胡茬,"几点了?"

"凌晨三点十八。"我看了眼手机,"你烧到39度了。"

她试图坐起来,又跌回枕头里:"该死...明天还要和MoMA的人见面..."

"取消了。"我把退烧药和水递给她,"Sarah 说你听起来像只生病的唐老鸭。"

艾米丽乖乖吞下药片,突然抓住我的手腕:"我的箱子...床底下..."

我弯腰拖出一个复古皮箱——正是她半年前从中国带回的那个。掀开盖子时,檀香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。箱子里整齐排列着我们在两地时写的247封信,每封都按日期编号,用丝带分捆。最上面那封贴着洛阳牡丹邮票的信封上,有个淡淡的口红印。

"你..."我喉头发紧,"都喷了香水?"

她虚弱地笑了:"你工作室常用的那款...每次读信都像回到那里。"突然咳嗽起来,"最底下...有东西给你看。"

我小心翻到箱底,发现一本素描簿。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——是我在拉坯时的侧影,日期是我们初遇前一天。往后翻,每页都是我的各种瞬间:在陶然咖啡皱眉看报纸,在龙门石窟仰头看佛像,甚至有天我在工作室午睡流口水的蠢样...

"变态跟踪狂。"我轻声说,眼眶却热得厉害。

艾米丽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。我轻手轻脚取来陶泥,在床头灯下捏了两个小人:高个的那个头发用刻刀划出纹路,矮些的则捏了条微型马尾。当晨光取代台灯时,我把这对相拥的陶偶放在她枕边,黏土还带着我的体温。

三天后,艾米丽退烧了。我们决定去中央公园透气。我习惯性带了块陶泥——最近养成的毛病,走到哪都想捏点什么。

"看那个。"艾米丽指着贝塞斯达喷泉旁卖艺的弦乐四重奏,"像不像《欲望都市》的场景?"

我正捏着迷你喷泉模型,突然注意到她阳光下的金发。"借我几根头发。"

"哈?"她警惕地看着我,"又要做什么奇怪实验?"

上次我用她的口红当釉料,结果烧出一窑粉色怪胎。

"信任我。"我捻下她三根发丝,编成一股揉进陶土,"这次绝对——"

"威廉姆斯小姐?"一个戴渔夫帽的男人突然走近,"真的是你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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